蟹肘子

盾铁/铁盾 超蝙/蝙超
置顶是这几年最满意的一篇,喜欢的就是我的朋友🥺

Heart Attack(灵魂伴侣au)

Steve Rogers/Tony Stark
附加设定:只有在与灵魂伴侣有长期接触后印记才会浮现。它的出现会给身体的那一部位带来剧烈的疼痛。

托尼从床上坐起身来,要求贾维斯把玻璃的透明度调高。
他俯瞰,午夜的纽约隔着玻璃温顺地伏在他脚下,就好像它真的曾经像个温存的情人那样对待过他似的。那些散发着暖色灯光的建筑连成一片,像有人倒了一勺滚烫的熔金在街道上。他能看见雪正在下,令人奇怪的是它们竟然看起来如此温暖,而他的玻璃反倒显得很冰冷。绿色的、红色的光芒在地面上跃动着,那些火树银花般的玩意儿极其富有人情味,但是它们并不在玻璃的这一侧,所以他笑不出来。
这是个冷清至极的圣诞夜,他没有任何安排,也没有任何客人。整座大厦里仿佛再现着白天的场景:翻过的书页依然摊开着,他随手放下的墨水笔尚且没有收拾,送走的人留下的酒还带着包装纸立在茶几上,工作室里散了一包螺丝,滚得到处都是。时间冻结了,所有东西在午夜心照不宣地维持着尚有欢声笑语的形状,东倒西歪地还原着数小时前这里发生的一场愉快的混战。现在,在它们身上留下热度的人们纷纷退去,奔赴他们挚爱的身旁,去寻求下一段长达三百天的生活;他独自倒头就睡,醒来发觉这长夜还是非常难熬。
他默默计算距离黎明还有几个小时,扳着手指煞有介事地数。他无比清醒,思绪纷乱,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后悔没喝得烂醉,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掏出一只玻璃杯,缓缓将自己挪向酒柜。在这短短的数十步里,他惊觉他又回到了这一天乃至这一年的原点,从他打开酒柜开始,到他关上酒柜结束。但是——短暂的沉醉无伤大雅,尤其当一个人别无选择的情况下。
酒意沉沉时他趴在桌前,手撑着下巴出神地盯着屋内的陈设。他想起就在几小时前史蒂夫曾坐在十步开外的那张沙发上拍着他们大笑,于是他勉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它上面坐下。
他倒在靠背上,不受控制地咳了一声,然后蜷起身子,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他睡了三个多小时就醒了,雪还没停。他暗自怀疑这是圣诞夜的诅咒,它长得令人惊恐。室温为他升高了几度,尽管如此,那件衬衫再厚也只是一件衬衫,他还是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感觉自己像一团皱巴巴的废纸。他脚步拖沓地走到门口,看见沙发背后掉了一件衣服。他走过去把它捡起来,碰到它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谁的,谁会穿这样的皮夹克?
他抖了抖这衣服,又拍了拍它,然后把它搭在手臂上,想要回房间去。它很凉,但搭在他的手臂上,让那只手臂立刻感觉暖和了不少。他产生了穿上它的念头,但还未付诸实践就被掐灭了,尽管他知道没人在这儿。它主人的模样此时在他脑海里浮现了。
一阵细微的疼痛从他的胸口传出来,他深呼吸了一次,它立刻就消失了。数秒后它卷土重来,带着他全身的神经发出一阵阵不愉快的共振。他意识到这疼痛的严重性,第一反应是反应堆出了问题,但当他摸上胸口,他摸到平坦的胸膛——反应堆已经没有了,他现在有了一颗完整的心。
还有了一份完整的心脏病,他暗骂。走向扫描室的同时,这阵痛感愈演愈烈,最终变成了一场波及全身的燎原大火。他能听见自己耳朵边不存在的嗡鸣,像某种报警装置尖声作响。冷汗从他额头上滴下来,打湿了他的衬衫,在剧烈的求生欲后,他反倒有点想要嘲笑自己了:无论如何,每年都让别人圣诞夜来扫墓也太烦人了。
他跌进扫描室,机械臂几乎是把他抓到机器上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想要破胸而出,滚落到地上,而他恨不得能自己加快这种进程,因为即使在这一时刻,也许是他的临终时刻了,那张脸依旧挥之不去。他能感觉到那是种将死的幻象,他能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放映,一帧一帧,全都是他们两个的脸。那些愤怒的、痛苦的、愉快的、恳求的表情塞满了他的胸膛,紧紧攥住他的心脏,强迫着他去看那些东西。他想握起拳头,却发觉自己竟然还无意识地抓着那件外套。
星期五的声音听起来缥缈极了,他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他隐约听见她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听闻这句,他几乎想破口大骂,但他只能躺在那儿,脸色苍白,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笃定他要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十有八九是他前半生欠的命债。他大口呼吸,但还是感觉自己没法吸进去任何空气。在他模糊的世界里,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清晰无比。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潮湿一片,而那究竟是冷汗还是别的什么更沉重的水滴,没有人会知道。
接通队长,他断断续续地说,那神色竟与纽约之战他呼叫小辣椒时重合了。他心知自己命该如此,一个又一个拨不通的电话,一个又一个抓不到手里的人。
那电话果然无人接听。他不知道那人圣诞夜会去干什么,但很明显,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孤独,好在他就要彻底解脱了。
一阵黑暗向他的意识袭来,他象征性地犹豫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它。

托尼发觉他是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
他的衣服换了,而扣子没有系上。在没开灯的屋子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一片冰凉。我没死?他暗自思忖,毫无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暗恨这黎明竟然还未到来。
他转头去看窗外,天色已经泛白了。窗边坐着一个人,尽管光线黯淡极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队长,他干巴巴地叫了一声,感觉到尴尬和莫名的恼怒漫上来。
史蒂夫缓缓站起来,走到了他的床边,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沉默着。就在这时,太阳终于缓缓升起来了。托尼看见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地平线上浮现出来,照亮了他面前的史蒂夫。那些金光拍在他的轮廓上,他的眼神含混着一阵显而易见的喜悦,还有悲哀。
托尼看见他左侧的脖颈上有一片照不亮的阴影。那是什么?他轻声问。
史蒂夫低下头,把脖颈展示给他,像一座山伏在了他的身上。
托尼看见自己的名字像一滴墨那样附在史蒂夫的皮肤上。他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然后猛地明白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史蒂夫罗杰斯的名字在曙光的照耀下正烙刻在他的胸口,像一道神迹那样熠熠生辉。托尼对此无话可说了。史蒂夫缓缓地抱住了他。
因为爱意,他们都隐隐作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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