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肘子

盾铁/铁盾 超蝙/蝙超
置顶是这几年最满意的一篇,喜欢的就是我的朋友🥺

无梦人(一发完+解析)

1

“你在等我吗?”托尼问。

“我等你很久了,”史蒂夫紧紧抓着托尼的胳膊,“我得带你离开这儿,”他飞快地说,“你不能留在这儿,太危险了。”

托尼含糊地点点头,“都听你的,”他说,“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先从这儿出去,”史蒂夫一边说,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绕过那些存着噩梦的地方,从天台那边出去。只要到了有太阳的地方,我们就安全了。”

托尼深深注视他,看见他深海般的双眼里透出的焦灼。“我跟着你?”

“你跟着我,”史蒂夫肯定地说,手已经放在了门的把手上。他拧开门锁,开了一条缝,飞快地瞥了一眼。“他们还没走,”他对托尼说,“我们需要等几分钟。”

托尼点点头,走过去落下了锁。“过来,”他对史蒂夫说,声音中不无绝望。

史蒂夫疑惑地凑近他,被托尼猛地环住脖子。托尼扯着他的头发,撞上了他的嘴唇。史蒂夫难以置信地发出了一声哽住的声音,但很快就被托尼的噬咬和舔吻淹没了。他们像两团火焰一样猛烈地燃烧在一起,在狭小、肮脏且昏暗的屋子里陷入了完全的沉醉,迷乱地抚摸着对方。托尼感觉自己的眼眶一阵发热,他猛地推开了史蒂夫。

史蒂夫带着还未褪去的着迷注视着他。托尼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惊喜里混杂着不解。史蒂夫尚且停留在他腰上的双手如此有力,能握住机枪,如今却留恋地覆在他的身上,像失去了所有的戾气。他强大,而且单纯,令人费解,令人战栗。

托尼垂下头,拒绝了那双眼睛。“到时间了,”他发觉自己声音沙哑而且颤抖,“我们该走了。”

史蒂夫惊醒似的点点头,抽回了手。他打开门,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我们从右边走,”他小声说。托尼点点头。

他们走出这间屋子。托尼看见高得骇人的黑色天花板上喷着一行白色的字,他看不清。天花板下对着一圈圈螺旋式的楼梯,狭窄而且陡峭,看起来不像是为人而设计的。它们旋转着通向最底层,无尽的深处,他甚至看不见有多深。尽管史蒂夫告诉他他们就是从最底层上来的,他还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仿佛出现在这里是一场突然的巧合。

他抓住史蒂夫的手腕,史蒂夫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我想……”

“出去再说,”史蒂夫压低声音打断了他,“别出声。”

于是托尼沉默地紧握着他的手。奇怪的是,仿佛越接近终点光线就越黯淡。他几乎看不清路了,但史蒂夫仿佛能够夜视,在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环境里,他拉着托尼跑的像一阵风。

托尼四下环顾,突然发现对面的门打开了,里面有两个光点。一阵熟悉的恐惧从他心底升起,他摸向后腰,那儿别了一把枪,它传递来的寒气令他觉得血液都冻结了。

史蒂夫回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们出来了,”他说,声音低沉,“抓着我,继续走。”

他们继续飞奔。打开的门越来越多,连成了一片,越来越多或大或小的光点在黑暗里猛地显现了,托尼几乎是窒息着奔跑,他握着史蒂夫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就快到了,”史蒂夫说,“快!”

光点跟随他们而来。

他们似乎跑了一辈子,但也许只有几分钟。托尼剧烈地喘息着,看见天花板离他越来越近,那行白字他终于看清了。

“噩梦警戒”,他以为自己喊出来了,他没有。史蒂夫的手放在了天花板的把手上,只要打开它,他们就安全了。

只有他会安全。

托尼猛地摁住了史蒂夫的那只手,力度之大让他们都感到疼痛。“你在干什么?”史蒂夫对他喊,“我们没时间了!”

“不能打开!”托尼咆哮,“你会死!”

“只有那些噩梦才会死!”史蒂夫吼回去,尝试挣扎,但他从不知道托尼有那么多的力量,“托尼•斯塔克!”

托尼感觉一切都在崩塌,但他还是用悲鸣般的嘶吼回答了:“你他妈就是噩梦!”

史蒂夫的手猛地松开了。他的表情变了。

“你就是噩梦,”托尼无力地说,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渐渐变得空洞,“……这里惟一关着的是你。”

史蒂夫放下了手。光点越来越近。托尼猛地抱住了他,“不要打开,”他说,“就这么结束吧,史蒂夫。”

但史蒂夫猛地推开了他,那只握枪的手抓住了把手,然后毫不犹豫地、闪电般的推开了他。刺眼的阳光像利剑一样扎进托尼的眼里,整间仓库被照亮了,亮得如同火海。托尼大叫史蒂夫的名字,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史蒂夫消失了。

他不是噩梦,托尼突然意识到,但他的消失是噩梦。这是一个噩梦。

他在痛苦里猛然惊醒了。

 

2

托尼醒来时,会议室里空无一人。

史蒂夫的盾牌摆在桌子上,托尼走过去拿起它。那块振金坚硬、冰凉,吸收着他身上的热度。

“我不会……奢求别人的理解。我不会指望任何人的——你的回应。”

盾牌开始熔化了。

如果是某个人创造了这一切,这整个世界,假如他能指定人们的相遇,假如他赋予这样一种力量——这样本能的、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假如他将我求而不得的都熔铸在一起,像浇筑一块这样坚不可摧的盾牌。万物的法则、天体的运转、人类的极限、荷尔蒙带来的美妙体验,甚至道德的逆反……他把一个这样的造物放在我面前,把人类的痛感和快感都浇筑其中。

我想要揪住他的衣领,对他咆哮,质问他:

为什么我与这神谕注定无缘?

 

3

托尼抬头向上看,黑色的天花板近在咫尺。他向脚下看,那些螺旋的、陡峭的楼梯毫无变化。他四周空无一人,所有活物都消失了。

“史蒂夫?”他喊,激起一片寂寥的回响,“史蒂夫?”

突然有什么从背后猛地推了他一把。他被推得失去平衡,从走廊上摔了出去,直直落向深不见底的地下。下坠仿佛是无限的,黑暗中他感觉像失去了双眼。

最底层传来窃窃私语。

“我们难道不应该待在一起吗?”

“也许他累了。”

“他看起来没有累的时候。”

“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托尼努力向下看,看见了昏暗的会议厅。他看见地板上仿佛散落着弓箭、小刀、眼镜和红色的披风,他不知道那都是谁的。史蒂夫坐在桌边,仿佛对托尼的下坠一无所知。

“史蒂夫!”托尼在下坠中大喊,“你在等我吗?”

史蒂夫猛地抬头,看见了托尼。他咧嘴笑了,冲他张开双臂。

“我们都在等你,”他笑说,“我们等你好久了。”

托尼环顾那些散落的东西,却看见地板的角落里喷着四个字:噩梦警戒。

于是他也笑了。几秒后他就落进一个怀抱里。

 

4

托尼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会议厅里,史蒂夫坐在他对面,正盯着他。

“你在等我?”托尼费劲地揉揉眼,问他。

史蒂夫点点头,“很久了。”

托尼抱歉地笑笑,“熬太晚了。怎么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托尼问,“工作的还是私人的?”

“缸中之脑悖论(注1)。”

托尼警觉地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能证明我活在现实里?”史蒂夫直视着他,目光仿佛能够燃烧,“我怎么证明我是真的?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托尼愣了几秒,而后露出一个假笑。“有什么意义?”他问,“假如这悖论可以破解,我却发现自己只有大脑,泡在营养液里供人实验,那对我有什么意义?”

意外地,史蒂夫的眼神毫无变化,他还是那样盯着托尼,“是啊,但你还是想要知道。”

托尼想要否认,但他沉默了。会议厅开始摇晃,起初只是细微的,渐渐却变得好像地震。油漆剥落了,紧接着墙粉簌簌掉落,横梁嘎吱作响,砖块碎石砸在地上。而他们面不改色地在桌边相对而坐,就好像眼下什么也没发生。

“作为一个现实的投影,”史蒂夫平静地说,“我很高兴,能在你的潜意识里这么重要地存在过。”

“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只做你希望的事。”在墙倒屋塌的混乱中,史蒂夫隐晦地回答了。

猛然间,托尼记起那噩梦中史蒂夫给他的感觉:他强大,而且单纯,令人费解,令人战栗。如同他为托尼推开了天花板上的暗门般,他让这间乌托邦轰然倒塌了。

一片废墟中,托尼错愕地看着那写着“噩梦警戒”的天花板从他的头顶掉下来,随后世界就陷入了沉沉黑暗。

 

尾声

托尼费劲地睁开眼睛,看见雪白的天花板。他侧过头去,意识到这是一间病房。他看见史蒂夫坐在床边,立刻下意识地寻找那四个白字喷在何处。

史蒂夫清了清嗓子,托尼把目光转向他脸上。

“你在等我吗?”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了。

史蒂夫摇摇头,“我只是刚到。”

骗人,托尼暗想。史蒂夫看起来好几天没睡好了。

他们沉默了几秒。史蒂夫苦笑了一声,“睡得好吗?”

“好,”托尼点点头,“……一个梦都没有。”

他伸出手,史蒂夫握住了。他们没再说话。

 

(全文完)

 

注1:

“缸中之脑”是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Putnam)1981年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Reason, Truth, and History)一书中,阐述的假想。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来自百度百科)

 

解析/看不懂都是作者的错:

希望这个解析不要影响你的想法!它仅仅作为“假如没看懂”的一个参考,我不希望它作为解读的范本。也欢迎告诉我你的想法。这不是一篇有标准答案的文章。

本文是一次糟糕至极的尝试,糟糕在故弄玄虚和让人完全没懂。所以,如果读完这篇文章以后还是一头雾水,请大力鞭挞没水平的作者。

本文的核心就是做梦,一切都怪潜意识。在整个故事中,除了尾声之外,尽管有出现表示托尼醒了的字句,但事实上托尼并没有醒。4中将会议厅描述为“乌托邦”,即证明会议厅中发生的一切都属于梦境。

但是会议厅有两个。

1和3中出现了类似于仓库的建筑,托尼和史蒂夫处在建筑内部,在托尼掉到底下时他看到的会议厅是他的第一个梦,这个梦中的史蒂夫看起来更本能一些,他喜欢托尼并且保护他,为他打开了天花板的暗门,还在他下坠时接住了他。

2和4中托尼看起来醒了,但实际上还处在梦里。2中的独白和4中史蒂夫的坦白,都证明这是一个更加现实的史蒂夫,尽管他是托尼潜意识的一部分。他指出了一点:他只做托尼希望的事。

这意味着无论在哪一个会议厅中,代表着托尼潜意识的史蒂夫都替托尼做出了内心的抉择。而无论是打开暗门还是会议厅倒塌,都代表着同一含义:托尼不想再留在梦里了。4中史蒂夫的最后一句话之所以隐晦,就是因为他在暗示这一切都是托尼自己做出的选择。

当然,全篇都贯彻着“只做托尼希望的事”的原则,因此会议厅地板上散落的东西象征着复联所有人,也正因此史蒂夫没有用“我”而用了“我们”。但会议厅里真正出现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是因为托尼认为他是特别的(此处划重点)。

最后,全文反复出现的问答(你在等我吗)其实是验证梦境的关键,就好像盗梦里的小陀螺。梦境里的队长无一不是坦白的,直言等了很久,而只有尾声里的队长,明明等了很久但却嘴硬说自己刚到。这算是个托尼真正醒来的暗示。

而至于托尼为什么做了这些梦,又为什么要向史蒂夫强调他没有做梦,猜吧。结局开放。

感谢阅读,感谢有耐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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